界头锅第21代传承人与它的“情缘”!
自3岁起在铸造厂玩耍,对贺小龙而言,界头锅铸造厂、泥沙和铸铁就像朋友一样亲近。他熟知它们的每一种特性,知道用什么样的火候去“相处”;而泥沙和铸铁,在他的记忆中,是父亲和叔叔们每天接触的东西吗,在他手里化为铸模、熔成铸具,经历熊熊大火的熔炼、压铸,最后变成他想要的模样。
多年的铸造让贺小龙领悟到,铸造的过程即是一段铸造人生的过程。从小和传统技艺—铸造工艺共同“生活”的贺小龙,今年正式接手界头铸锅厂。他希望以自己努力让界头的手工铸铁技艺重塑辉煌,让更多人领略界头铸铁之美,用上地地道道的好铁锅。
对于界头人,界头锅对于他们成为了刻进骨子里的工艺,“就算闭上眼睛,我也会铸铁”,是它们常做的事情。
这家界头村铸锅厂也是萍乡市仅存的一个古法铸锅厂,没有机械嘈杂的声音和工人进进出出的场景,只有那些铸锅老匠人们在烈火燃烧的炉子旁边大汗淋漓,还有而后熟练的工人用钳子夹出铁锅晾凉、打磨、抛光、检查质量,在破旧的厂房,火红的铁水,飞舞的灰尘,挥汗的工人,一排排的铁锅中,成为了一幅幅振国的画面。在古老的砂轮机刺耳的摩擦声里,一口口生铁锅“诞生”了……高炉里火越烧越旺,映红了整个工厂,飞溅出的铁水和工人的汗水,像星光般闪耀。铸锅房一旁还有一间房子,这是匠人们暂时休息和吃饭的地方。
在一旁还有一个仓库,里面摆满了已经生产好的铁锅,还有刚出炉未经打磨的半成品摆满了各个角落等待着匠人一一检查。远离机器的噪音,在萍乡界头的地方,这里就是贺小龙自己亲手铸铁之处。
在界头铸锅厂里,随手拈起一件工具,贺小龙笑着说,“就算闭上眼睛,我也会铸铁。”贺小龙戏谑之言背后,是他从很小就开始在父亲的铸造厂玩耍,耳濡目染之下,逐渐把手工铸铁技艺学了个全。“父亲忙着铸铁,也没人看我,在跟着父亲去厂里了的时候。工厂人多,和我也比较熟悉了,我自己在里面也看也学。”贺小龙说。
贺小龙依然记得当时铸造厂的模样:一个高大的炉子用来溶铁,温度高达1000多摄氏度,呈金黄色的铁水在里面“肆意”流淌等待着被舀出倒进铸锅的模具中,铸造厂里有一片堆放着铸造用的沙的地方,那是贺小龙小时候经常去玩耍的地方。铸造厂常年高温闷热,但贺小龙从来没有喊苦,空气中弥漫着的煤粉沾到脸上,和着汗水一抹,继续玩沙子。铸造厂工作单调枯燥,小时候的贺小龙的出现成为工厂的开心果,工人们亦对这个“花脸猫”好感颇多,乐意向他传授生产技艺。烧铁水要到什么程度就能舀出来,要用什么样的温度才能保持流动等等,这些珍贵的经验虽然没有书面记载但却成为铸锅匠人一代一代传承下的珍贵工艺,对于贺小龙越是长大越能体会个中价值。
比较与现在批量生产的锅,界头锅与那些由冷冰冰的机器设定好数值就能批量生产的器具不一样,每一件通过熔铁、浇铸、压铸、脱模、打磨、检查等一系列工序诞生的器具,都蕴含着每一个铸造师傅的心血。而这,也正是贺小龙要接手铸锅厂并要投入心血让其重塑辉煌的理由。
“界头锅,这么好的铸造工艺造出的锅不能就此没落”
在几年刚接手界头锅厂的时候,贺小龙和界头的乡亲们、家里人进行了一次深聊,对于界头锅的重要性,虽然很多人并不知道包括它无数誉名:“皇家御用炊具”“铁锅之王”“景德镇的瓷器,界头的锅”“十年不换界头锅”等等,但却是界头人乃至萍乡人挥之不去的记忆,也是珍宝。代代相传600年,因为地处偏僻的界头村、坚持古法铸造、年轻人吃不了古法工艺的苦而外出,老一辈一心想做好锅缺乏互联网思维,以至于如此好锅被淡忘在界头村。虽然在此之前网上有出售所谓的“界头锅”,但并非真正界头锅,对此我们深感愤怒与惋惜,我们只能做好自己,投入心力去重造界头光辉,我们申请为界头锅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之名。我们呢斥资扩建原厂,建造仓库,利用互联网去扩大界头锅品牌知名度,让古法铸造锅在新时代的厨房大放光彩,让更多追求健康老用老式铁锅的人能用上一口真真正正的老铁锅。
作为这一技艺的传承人,对于界头的怀念与珍惜,贺小龙丝毫不藏私,界头锅是界头的更是国人的,“我希望有更多人学会这一项技术,通过各种平台铁锅传播出去,让更多人领略界头铸造锅的美。”
“手工铸造,是将融化了的铁水浇注进砂模里去,等铁水冷却、成型。看似简单的一个过程,不到剥开砂模的那一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件铁具成不成功。”贺小龙解释说,“哪怕我们每一个步骤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依然无法预见最后的结果,就跟睁眼瞎一样。”
贺小龙认为,这正是铸铁的乐趣所在,哪怕已经在铸铁一行沉浸数十年,对他来说铸造每一件铁具都是一个全新的过程,带给他的体验永不重复,即使在之前的前几年,没有接触界头锅,对界头锅的铸造工艺永远心怀好奇,今年已经离少年很遥远的贺小龙依然像小时候一样,忍不住用手去挑拨刚出炉没多久的铁锅,想确认它的成果,对铸造锅的记忆成为深入骨髓的宝贵财富。